最后旅程
2007年4月18日晚上7点09分,心电图上呈现完全直线....
──陈锦桐
冯先生在观世音菩萨圣号中神色安详往生!在冯先生病床前的,就是冯先生口中的第二个干女儿(陈锦桐内人)、我、看护曾小姐以及护士小姐4个人!
关于冯冯居士往生前的情形,末学从陈师兄哪里得知,在这里转述给大家听。陈师兄在4月18日下午3点左右去居士病房,并持咒。居士一切正常,血液含氧量到90多(具体数值不知如何表述,陈师兄说比他的高呢),呼吸正常,安然入睡中。此时以及陈师兄来之前,有慈济赖小姐姐妹一直陪伴在居士身边外加看护小姐。5点多陪伴居士一天的赖小姐她们离开,因为她们觉得居士一切正常,应该几天内都没有事情。
陈师兄打电话让陈师嫂来病房。因为事前有准备,陈师嫂就带着西方三圣像以及观世音菩萨圣号音带来到病房。师嫂将西方三圣像挂在居士床头,师嫂也和居士讲话,让居士安心回到观世音菩萨身边,并播放观世音菩萨圣号。大约在6点45分左右,居士开始呼吸异常,几分钟内就停止了呼吸。神通安详愉快的样子。7点09分心电图呈现直线。之后陈师兄、师嫂、看护曾小姐和护士一起称念观世音菩萨圣号2小时为居士祝福。再后来慈济人将居士遗体移至助念室为居士助福两小时。慈济人称助念是祝福。再后来就将居士遗体安置在台北的辛亥殡仪馆。
居士一生为神通所累。他本来是希望用神通治病帮助慈济捐款的,也希望能用神通接引人进入佛门,也希望用神通将佛法和科学联系起来,解释佛法的。但是没有想到为神通所累。其实他一直是希望人们正信、不崇尚神通的
。他后来回归为平常人。他对末学讲他没有修行,是一个平常人。所以,末学想他会用平常人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吧。陈师兄、陈师嫂在电话中告诉末学,说干爹他去了极乐世界。要我放心。后来,赖小姐的丈夫从德国打电话到台湾,并且大哭说他梦见了居士骑着白色的马在天空中飞行。在帮助地上很多受苦的人。居士还示现他的面孔给赖小姐的丈夫看,居士的面孔白皙优美而带愉快表情。穿什么样子的衣服和裤子等等,并且告诉赖小姐的丈夫说:您们不要悲伤,我现在很快乐等。赖小姐就打电话问看护曾小姐。曾小姐所述和赖小姐丈夫梦中所见一样。赖小姐告诉末学说:不要悲伤,虽然我们不舍居士,可是他毕竟去了观音菩萨的身边,我们要高兴才是。记得当初末学请求桐师兄去照顾冯冯居士时,末学对居士说:“干爹,我请我一位佛教论坛的朋友去照顾您。他修行很深很精进。他很坦荡无私,对人非常好。他经常去照顾别人的父母,而那父母的孩子都不去照顾他们。他名字叫陈锦桐。我可以将您的电话给他吗?然后让他和您约定时间,让您看看他合适否。”居士说,“我这里已经有一位很精进修行的人了(何居士),他反复的听五台山老和尚讲经音带。你可以将电话给陈先生。”桐师兄马上下午就去了居士家,和居士见面,谈了大约半小时话。晚上末学打电话问居士。居士说:“这位陈先生很不错。他是一位好儿子,一位好丈夫,同时又是一位好父亲。他很不错的。”自此,慈悲的桐师兄就和何师兄一起照顾居士。桐师兄说,他会将居士当作亲人一样的去照顾。后来,薛师兄(iamdarlong)、cwt师兄、阿强师兄和蓬莱不敢先子师兄也加入照顾居士的行列。虽然时间比较短,但是也是像对待自己的父亲一样细心照顾居士。居士有对末学说薛师兄他们是很不错的人。这里末学向何师兄、桐师兄、薛师兄、cwt师兄、阿强师兄和蓬莱不敢先子师兄,表示末学的万分感激心情。师兄们功德无量!
──慈忍
4/14星期六,是我与冯冯居士最后一天结缘,早上8:50,刚到新店慈济1016室,何师兄与曾看护都还在,此时,UnclePeter看了我一下,用眼神与嘴角示意了一下,我了解,连续二周未进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的了,我走近身旁,觉得今天冯冯居士似乎比较有神,连眉毛都比上周黑了些,只是脸色由上周的苍白转成了暗黄色,我转向曾看护,说到,今天冯冯居士神气清爽了许多,曾看护说,凌晨刚与何师兄替冯冯居士清理,擦了个澡,洗完澡后是居士最舒服的时间,前几天主治医师交待要随时准备了,但冯冯居士还了挺了过来,她当看护这么久,觉得居士非是常人,我看了看床椽,除了点滴,又多加了止痛的玛啡注射瓶…心理知道,但不忍说,趁着冯冯居士此刻能专注,我们就问他,替他翻一翻身,捶一捶背好不好,但UnclePeter并不想动,因为连开口都很耗那仅存的一点点力气,冯冯居士还是想躺成他惯用的姿式,枕头要枕的高高的,然后将手交叉在后颈部,或者用手摸一摸头,但是今天手已无法举过眉梢,而且不断的颤抖着,过瘦的身躯早已压迫到神经,手已不能自主,止痛的麻药使得居士眼神逐渐涣散…就依居士吧,让他多休息吧,上个星期还担心冯冯脚部的水肿,背腰部脱皮怕躺久了形成褥疮,勉强要UnclePeter翻身捶背,今天就都顺着他吧……下午,居士持续的昏睡,直到傍晚,阿桐师兄来了,问了问今日的情况,其实我们都是心知肚明的了,因为UnclePeter的气息已愈来愈薄弱,我请阿桐师兄也先回去休息,明天还要看着才行。
晚间,曾看护问,居士与慈济有何因缘,好像证严上人有来交待过,医师与护士也勤来看,跟上一周不太一样,我告诉她,冯冯居士的义行与为建立慈济所准备不可磨灭的奉献,讲了虚云和尚手链赠送的由来,从缅甸国王投奔泰国国王而来的佛珠手链,又讲了佛陀舍利的捐出响应义卖,捐款慈济盖医院的义行,曾看护觉的这十日来陪着冯冯居士真的是一种深厚的缘份,何师兄也告诉曾看护,她可以说是与冯冯居士最后结善缘的人,这真的是一种缘份啊。冯冯居士眼神刚聚集,随即又焕散了,我已无言,唱念着六字真言,准提真言,十一面观音真言,宝箧印真言,顺着居士的头胪,轻拍着他的肩膀与背部,睡吧,尊者您好好的睡吧~~
──仅以此文,献给关心冯冯居士的大德们
愿平安,吉祥
蓬莱不敢先子
感谢慈济功德会──诸多慈济委员师兄师姐们,出钱出力于冯先生的医疗费用及生活关怀上!感谢台北新店慈济医院的医疗团队,在上证下严上人的特别叮咛嘱咐之下,吴医师郑医师及充满爱心又细心的护士们,提供了完善的医疗服务与各种方便,让冯先生于医疗期间得到安适的照护!感谢冯老爹相识多年的老友们,依先后见面次序,如:〔何居士〕〔郭妈妈〕〔房东太太〕〔文史哲出版社彭老板〕〔赖师姐夫妇〕〔邱小姐〕〔杨教授〕〔丁先生〕〔沈小姐夫妇〕〔阿强〕...出钱出力,对于冯先生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顾──让冯老爹感受到家的温暖!特别感谢细心又尽责的看护曾小姐──在最后的16天细心照顾冯先生,让冯先生安适的走完这一生!并在冯先生往生时,眼含泪光的与我们夫妻同诵南无观世音菩萨圣号,并帮忙整理所有物品...实在是充满爱心十分难得的上善之人!
常在冯先生身边的这几个月来,有蛮多故事与蛮多感受的!我所见到的冯先生,是一位明白佛法内心安详而又调皮的人!在与他相处的日子里,于彼此静默时,每每看到他纯净的眼神,总让我想起广钦老和尚或寺里老和尚的眼神──几乎一模一样!与冯先生相处的这几个月里,随时都能感受到冯先生内心里的宁静!很感谢慈忍师兄于此善因缘的促成!也感谢:有缘一起照顾冯先生的台坛师兄们:cwt,iamdarlong,蓬莱不敢先子等三位师兄!还有我所知道的:默默发心出钱出力的台坛师兄们──妙树,viirya...等等师兄!在闲聊时,冯老爹亲口对我说的:他有两个干女儿,慈忍是他所认的第一个干女儿!印象中,最深刻的是冯先生的眼神--纯净无染,不带凡情而又清远深邃!冯先生的调皮与幽默感,也是我蛮喜欢的特质!冯先生的洞察力,也是一项特质--在闲聊时,我曾经对冯先生说:我的个性很差,朴克脸看起来又很严肃:在没有笑容时,往往给人很大的压力及距离感!他告诉我:那只是因为他们没有看到你内心的那个顽童,很少人能了解你面对世界时常常生起来的幽默感,你是个很有趣的人!这些话给了我蛮深的印象;除了偶尔老师父看我的那种带笑的眼神以外,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子的话,蛮有意思的!就我所看到的;冯冯居士可算是善终!或许是他生前帮助过许多人,也或许是他在佛教慈济医院筹备创建时尽心尽力的奉献及奔走募款,据说当时筹得上亿(待查),而当时的亿元不是小数目!佛教慈济医院的建立,也帮助了不少苦难的病患!如是因,如是果!依个人所见:冯先生于此生没有白来!
冯先生往生当时的情况如下....
下午及傍晚的心电图及呼吸都十分稳定!于6点半左右,我下楼到急诊室外点了一根烟,并等待内人到来!下午6点45分左右,我及内人到达病房,我看了看,冯先生当时的心电图及呼吸都十分稳定,左右眼微张!内人在冯先生耳边轻声打招呼,并与看护曾小姐谈了几分钟冯先生当日的情况后,发现当时念佛机所播放的〔南无观世音菩萨〕参有六字大明咒--而内人知道冯先生平日常念的是〔南无观世音菩萨〕,所以内人就把念佛机调至纯诵〔南无观世音菩萨〕的位置,并将音量稍微放大,得以听得清楚,并轻声念〔南无观世音菩萨〕!
下午6点53分左右,冯先生当时的心电图及呼吸也都十分稳定!我请内人对冯先生说说话,因为之前我开车载冯先生一起去北海岸野柳走走时,冯先生与内人谈的很愉快也蛮喜欢内人的,冯先生还希望在6月去夏威夷处理一些事务后,回台湾定居时,请我们去一起住!冯先生很希望有“家”的感觉:享受三代同堂当当阿公含饴弄孙的温馨。
内人于冯先生耳边请冯先生放下万缘随佛菩萨接引往生时,冯先生的眼睛略为张开,似乎有所听闻!冯先生当时的心电图及呼吸都还十分稳定!在内人说完话时,冯先生的双眼也合闭了,看来十分安祥!(注:曾小姐当时曾提起一个我未曾想到过的问题--冯先生是不是在等内人来?我说:我不知道!)
下午6点59分左右,内人去洗手间!就在内人踏入洗手间不久,冯先生当时的心电图很快的就急速下降,并于下午7点出头停止呼吸,但心电图尚有些微起伏!当时立即通知护理站,请护士小姐过来!
下午7点04分左右,冯先生忽然又有几次微弱的呼吸,随即又停止呼吸!心电图的起伏也渐趋直线,偶尔呈现直线!
下午7点09分,护士小姐确认心电图记录--完全呈现直线!之后:除了连络一些人之外,就是念〔南无观世音菩萨〕!
人生的历程上,难免会遭遇到各式各样的人,这是一种很有趣的体验!像我最近在处理冯冯先生的某些事情时,就碰到不少秘辛,也看到了一些好玩的〔人性〕现象,很有意思!也验证到了:古人〔劝世文〕中的文字,确实有其智慧独到之处!
对于冯先生,我只是做做该做的事而已,没什么的!不过:我的内心深处,总觉得对冯先生有一点抱歉!其事如下:在过农历年前某夜,内人来探视冯先生,那时候冯先生身体还算蛮好的,他留内人当晚干脆在松江路的住处过夜,三人一起观看他所喜欢的老影片!在闲聊时他谈到了他从小的经历,言语中深深的让我感受到他对于家庭温暖的渴求与钦羡!
他希望用货柜运回他在夏威夷的所有私人物品,并在今年6月处理完海外的事务后,能在台湾定居!他希望能找到一间靠海的房子(这就是我之所以短期内两度载冯先生去北海岸的原因之一),或是四周都是稻田或菜园的独立屋;房子不必很新,最好是平房,卧室多一点无妨,其中一间做为书房,他有许多经历及故事还有想法,想把这些都写出来,留给以后的人看!
他重提老话:到时候,我希望你们全家搬过来,大家住在一起就像一家人一样,我好喜欢小孩子,你的孩子可以叫我爷爷,而我在年纪上当你们的爸爸,应该也不为过--你知道我平常都是自己一个人过惯了,生活都会自己处理,不需要怎么照顾的......说的时候眼框微红,内人则忍不住在旁落泪!冯先生问起内人爸妈目前的情况,内人告诉他说:都已经往生了!冯先生说:这样子,我们更应该住在一起......我说:这没问题,我们会是一家人的,在假日时,我们可以开车到处玩到处走走。但是,我的工作在台北,如果房子在北部还好,若在南部恐怕就没办法了!冯先生说:这不急,房子我们可以慢慢找,也可以请仲介公司帮我们找,就算房子在南部,也希望你们全家在假日时,能够随时来住住,北部到南部,高速公路开车也很快。当时,我说了一句不该讲的话,现在想起来,觉得对冯先生很过意不去!我说:除了我的亲生父亲--我是不叫其他人“爸爸”的!我不知道我的这句话--是否曾经伤了他的心???因为看到他的眼光似乎有点黯然!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往往就决定在某些细微处!这常常是我没去注意到的!几乎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不为人知的角落!人人都如此,不是吗?冯先生能诚实的面对自己过去的一切,且毫无保留!这绝对是需要过人的勇气,才能做得到的!看看世上多少自传的文字,有哪一本能像冯先生般坦然???
事实上,我心中懊悔的成份并不多,只是有点感伤!到底曾经相处了一段时日的人,总是会怀念的!
冯老爹留给我最深刻的印象是:有一回我开车载他到嘉义看房子时,在一家名为“平安书院”前等人,当时那条马路正在整修,到处是坑洞泥泞,有许多大型机具在活动!当时,我让冯老爹待在一块平坦的水泥块上站着(因为没处可坐),照理说应该是没什么事的!没想到,就在我视线离开他之后没多久,他为了一台推土机开向我们,或许是因想闪避而一脚踩空吧?竟然整个人跌坐在水泥块上!等我看到这种情况时,已经来不及了!以冯老爹皮包骨瘦弱的身材来说,跌倒当时,没啥肉的股骨及髋骨撞上并磨擦到水泥块,应该是非常痛的!但以我所看到的他,却是一脸安详,丝毫没有痛苦的的表情,就好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这让我由衷的对他升起了一份敬意,冯老爹的定力真好!
当时修整马路的工人当中,有位先生十分好心肠,拿了罐去伤解瘀的药膏,让我帮冯老爹按摩推拿!事后,在回台北的路上,冯老爹告诉我,他知道今天会出事,还是躲不掉!整个事件里,冯老爹没有怪我一字!他是我由衷喜欢且敬佩的长者!人生是一场过程!冯老爹已安息,我们也当安息!如果他还在人世,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既然他已经往生,或许,把美好的记忆留在心里,其余的就随风飘了!
──陈锦桐
5月9日上午10点半在师大路的师大礼居举行冯冯音乐追思会,将播放冯冯创作的音乐曲目,悼念这位长者。告别式将于9日下午2点在第二殡仪馆举行,3:30分火化;5月10日居士的骨灰将安置在如本法师的法王讲堂所建立的“法界宝塔”内。如本法师将主持冯冯居士遗体的火化仪式和骨灰入法界宝塔仪式。
摘自:《传奇一生》作者:陈锦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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