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缘起
问:何谓相依缘起?
答:人在心识中先有一个概念,然后用名言将这概念表达,就成为“名言有”,如一个人的名字。因为我们觉得概念真实,所以便认肯,方便认为“名言有”真实。
这个问题实际上出在相依缘起上。心识与对境相依而成立,即心识依对境而起功能,对境依心识而成显现(显现为心识所分别、所认知的状态)。
业因有:一切由名言概念表达的事物,无非都只是因缘和合而成,所以这一切法,是由因缘而成为有的。
而相依是所谓因缘与因缘所生果(法),彼此相依而成立。由有果法才有因缘之名,便恰如由有子而后始有父名。因此,若将“业因有”的果法与成立它的因缘,放在“相依缘”起来观察的话,那便依就是由名言而成立,因缘的果法相依而成立的亦无非是名言,这就是相依缘起。
相依缘起的观修,只要我们找到依因而缘的因是名言,那么因缘和合的果自然也是名言,所以这里能证名言有,则证现量即是空了。因为前一次第已将“业因有”。证成了“名言空”。
于因、于缘或于因缘(和合)中先已有果法的自性,那就不能说生起,因为已有即非新生;若本来无果法自性,亦不能说能生起,因为既本无,焉能生起呢?尚若说“亦有亦无、非有非无”,那也不得先起,因为有与无、非有与非无,都是互相违反的状态,果法的自性不能于这状态中生起。这就是“业因”的实际观修。
以相依缘起的层面说,无生、无住、无灭(生无住灭无),是由“业因有”无自性而证成的,而生、住、灭等现象,则已超越名言与业因,变成由相依而成立——我们称之为“相依有”。只有这样的建立,修行者在观修时,才能观察止观的所缘境。
一切对境皆依心识而变现,心识则依对境而起分别,这才是相依缘起所现证的决抉。所以在观修境界中,是“无分别影像所缘境”亦是加行道上的寂止。这时无论内识与对境都不须加以分别,行人所观证的只是二者的“相依而成有”,而非任何细节。
唯识观就是在这个层面上的修证,所谓“一切唯心造”。同在这层面上,如果不超越唯识、唯心,就永远落于相依缘起,所以弥勒瑜伽行与华严宗都不以唯识或唯心为止境。
因为“一切唯心造”,其实是成立“相依有”(由心造成的有);“心识变观”,亦是成立“相依有(由识变观出来的有)。当这样成立时,也同时成立了“因缘有”的空性,因为一切说是由因缘而生的果法,无非“心造”无非“识变”,因缘在这时就已经被超越了。
“因缘和合”并不能证成“和合”出来的事物没有自性。假如“因”有自性、缘有自性,由二者和合出来的事物也一定有自性,所以使先证成因法与缘法都无自性。
由“因缘和合”而无自性,只是由因、由缘、由因缘和合三种情况,都无生起果法自性的可能,从而说果法无自性。所以说:“因缘和合”就等于同时说果法无自性,那只是认知者自己的结论,倘若如是笼统的观修,则连资粮道都不可得入门。
这一段的意思是说心体本为无,而心识即无始都来的业习(又称为业因对境的事物)“名言有”。因“名言有”是离于事物本来自性而附加的,所以“业因有”的有也不实存在。其业因有对境“名言有”的和合因缘也不实存在实有,皆是心识的作用,而非心本体。心是不受任何染垢的,光明者,此光明恒许朗照,“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既是依存,就没有自性,这也是笼统的概念。既然有子,其来源一定有母,所否定的只是母,这个所谓的母即是名言有自性,并不能因此就说那个叫做母亲的女人没有自性。所以,外境依心识而变现,也只能说明我们看出来的对境,则由心识分别而生起的行相,并不足以说明外境事物的本身没有自性,所以,还须要进一步的观修证这个无自性。一谈到抉择(如因缘和合),就同时决定了(如和合就自然无自性,相依就自然无自性),那在抉择而后观修,观修而后现证的过程中,观修根本已无立足之处。倘若持这态度说空性,恐怕也只能停留在概念的层面上。
在相依缘起之中,所证成的是“相依有”,并不是“相依是无自性”,它只证成“相依”所以“业因有”无自性。
归结起来讲,是这样的次第:抉择——观修——决定。这是我们学经论的脉络,不依这样的脉络,恐怕学习经论只是学习了一些名言与概念,看似懂了,实际上还是不能参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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