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初的旧中国西南部,闭塞和封建的国情奠定了影片的表现基调。初看这部电影,在幽默,黑色,荒谬的感情色彩之上,是一种无力感和茫然感。当我再次拿起这部电影,反复斟酌的时候,电影本身所反映出的意识形态,超越了它戏剧化和喜剧化的表现手法。在我看来,电影是执果索因,因果交织,终有果的三层式结构。
由任达华饰演的医生“我”,挽救了牛结实的生命,这作为电影收尾相呼应的结果首先出现在影片的开端。于是,“我”开始了牛结实死因的探索。苏有朋饰演的牛医生是牛结实死的直接原因,但他为了报复牛结实,利用村民之手残害生命,与其说他的爷爷奶奶是被牛结实杀害,不如说是他堵死家里的通风口导致爷爷奶奶死因的结果。终有果,是“我”寻找到的人性的出口,与生命的救赎。影片结尾回到了开端,讲完一个故事,却留下深刻思考。
片中人物分析之牛结实
影片的开始,蓬乱的装扮,操着一口四川音,近乎疯狂的牛结实呈现于银幕。一组长镜头带有浓烈的主观色彩,跟着牛结实的视角,我们看到的长寿镇的环境部局。牛结实因作恶多端,冲击了长寿镇所固守的长命百岁的封建思想,受到镇里人的唾弃。
人物个性近乎疯狂的牛结实,在被铁匠一顿毒打后仍死乞白赖的笑着,人物内心极其变态与反叛;在与卖肉的杨师傅要肉时,逼杨师傅跟自己的姓,因为镇里人以祖上的姓氏为信仰,他逼杨师傅的儿子向全村人宣布一家人的姓氏全部为“牛”,在看似败坏祖风的背后,我寻到一丝守旧观念与打破固守的冲击;牛结实偷窥接生婆幺婶的私人生活这一情节,是一种人物内心偷窥欲的展现,这一小情节,会联想到电影大师希区柯克在《后窗》里为我们讲述的人心底的欲望与现实的冲突和交织。
人们为保住长寿镇名声,为这个“名”而精心的留着已经在弥留之际的祖爷爷,牛结实在见祖爷爷最后一面时将注射液换成了爷爷一生最爱的酒,几口之后,祖爷爷过世。牛结实这一行为被影片结尾处的逆转打破,由不孝之子转为为老人送走最后一程,满足老人最后一个愿望的孝子形象,这样的情节逆转隐喻着真相背后的故事,所见未必为真的道理深入浅出。老人是含着微笑离开的。
牛结实的人物造型夸张且充满令人厌恶,讽刺,粗鄙的色彩。他的出现使影片的戏剧色彩更加突出。是时代格格不入的产物,他似乎与长寿镇全然相悖,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的中国西南部,人民麻木不仁,牛结实却显得格外不羁与败俗。影片在结尾处向我们表达了牛结实罪恶背后下的真正用意,牛结实为患了阿拉米尔的寡妇输血;为祖爷爷带去最后的快乐,让老人家安度死去;他救了孩子,延续了希冀;他的孩子是长寿镇的明天,也是深处在封建社会中的中国未来。影片中的傻子和孩子,帮助牛结实留住了孩子,一群孩子跟在牛结实的身后,去托住一个更健康与自由的生命。这个说给医生听的故事,小孩子是它的讲述者。
牛结实为自己制作了简易的蓝色棺材,这是他最喜欢的颜色。蓝色的棺材上,有他的爱人给他的八音盒,放着生日快乐。牛结实的一生,被他最不愿意离开的镇子和村民所毁掉。然而,村民是罪恶的,牛医生为报自己的仇,借用了善良淳朴的村民们的手。他们杀死的不是牛结实的身体,而是他的心。也是对封建社会里追求自由与本性的扼杀。
片中人物分析之医生
这里的医生,是由任达华饰演的到长寿镇去排除瘟疫的医生。在人物的塑造和表现上,有优势和不足。初看这部影片,医生是长寿镇的外客,他没有在镇子的生活经历,他只是奉公行事。他所到的第一个地方是佛门圣地,这与牛结实身上的钥匙有联系,他给牛结实疗伤,将这个全镇人都鄙夷的对象赋予新的生命。在我看来,他是牛结实生命的延续。
导演在向我们表达,医生与牛结实是同体的,他是牛结实来生的轮回。医生的造型是受众没有想到的亮点,凌乱微长的头发,一身西化的装扮与我们心中固有的白衣天使,楚楚衣冠的医生形象全然相悖。他对牛结实的治疗,是医生职业最基本的操守,与苏有朋饰演的牛医生虽职业相同,但在人性上却倍道而行。他骑自行车穿梭在长寿镇时的镜头运用与之前长寿镇人在追赶牛结实的镜头表现一致,客观化的镜头,加之抖动镜头的效果,使画面带有趣味性。
佛家讲一者自不杀生。有十种行为,能让众生获得长命的福报。第一个便是自己不去杀害生命,长寿镇一边维护者长生不死的神话,一边残害着生命,矛盾的行为也可看作由任达华饰演的医生与苏有朋饰演的牛医生善与恶的冲突。
医生的角色塑造也有其不足之处,从影片开始的第一次无对白的出现,到最后以精干的发型结束。这个过程中并没有对人物内心进行过多的刻画,在我看来,这个角色是影片所表现主题必不可少的人物元素,但影片中除了对其治疗时的刻画,与牛医生交流上的刻画,并没有更细致的深入的挖掘。作为长寿镇的救赎者,他的到来略显匆忙与突兀。但导演用一个细节打动了我们,就是在他被傻子引路找到呼救的胖墩时,用听诊器让孩子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音响也尤为突出。这个细节很打动我,这样鲜活的心跳声,象征着生命的不息。
版权所有:准提咒感应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