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购买野鸟为行善 放生却成杀生原动力》的报道说:
近日,重庆市鸟市生意火爆。2009年3月15日,有市民上百对的批发鸟儿放生,说是纪念观音菩萨圣诞日,要积德行善。记者从鸟市了解到,放生的“十姐妹”是野生,而捕获野鸟的伤亡率在30%以上。不法分子大肆捕获野鸟,正是利用了人们行善的心理。无意间,放生却成为杀生的原动力。
——如哽在喉,心中很是难受!这种现象,由来已久,这种乱象,普遍存在。《法音》2005年第4期,登载过台湾着名作家林清玄居士《放生?护生?环保》的文章,他如实记录了台湾地区佛教徒放生所引发的社会与自然生态危机问题,批评了传统放生活动中所存在的错误观念与问题,其中有一段写的很是悲愤:
后来我逐渐发现,我们佛教徒讲放生,大部分不是为了真实清净的慈悲之念,而是为了做自己功德的一念之私。例如我们平常并不做慈悲的事,一旦事业不顺利了,就去放生;一旦家人生病了,就去放生;一旦发财了想做一点功德,也去放生;于是无数的生灵成为我们功德的筹码,我们以鸟、兽、虫、鱼的生命来作为我们自私的赌注。久而久之,很慈悲的放生行为竟成为生命的悲歌。
从慈悲变成悲哀,从“一念之仁”到“一念之私”,想必是佛教徒所不愿见的。
《法音》编辑部为此文所加的〖省思〗中警示大家:“放生的真谛究竟是什么?放生的真正功德在哪里?在生态环境遭严重破坏、世人大肆捕杀野生动物的当今时代,该如何继续承和发扬佛教放生的传统精神呢?……如果佛教的不断放生刺激了一些不肖商人总是捕捉鸟类等野生动物来卖给佛教徒“做功德”,真正的慈悲精神又从何处体现出来呢?”
不错,放生,原本是要体现佛教众生平等、慈悲为怀精神的,由此张扬佛教戒杀护生的价值诉求,以及推崇诸如素食节俭等等道德风尚。也许是要通过庄严的宗教仪式和规则,来强化这种信仰理念,佛教形成了一套放生的仪式和程序,其中也包括选择佛菩萨重大节日期间集中放生的习俗。我们不能否认,这种历史规程具有巨大的社会警戒作用,有其能够激发人们心灵良善的价值。然而,当我们屡屡看到目前佛教界愈演愈烈的“奢华放生”现象的时候,不能不严重质疑:究竟为了什么如此这般的去“放生”?
我说的“奢华放生”,大家可以触目皆是。一些寺院甚至个人,动辄数万数十万的购买自由市场上的各类动物,不论是珍禽异兽还是鱼虾龟蛇,然后高价租用豪华车队,一路喧嚣,轰轰烈烈,一番折腾之后,将这些或生或死的生灵,堆放到城市的郊区湖泊山林;当然,少不了在囚禁这些生灵的道具上,标贴上“某某寺院放生”或者“某某人放生”之类的招牌;更令人费解的,在一些寺院和居士群体中,放生活动中“奢华攀比”之风也不鲜见,用捐资多少争名夺功,大有“争富斗狠”之态!……
于是,年复一年的佛教放生活动,成为当地一些社会不肖之人发财致富的机会,有了“专发放生财”的诸多行当,而固定放生的地方成了他们的“势力范围”。所以,一到有放生活动的节日,不少寺院的门前成了贩卖野生动物的闹市,而其中不少的动物也就成了被屡屡放生的常客;尤其可恶的,一些人成了放生的“掮客”,利用“信徒”的名份,专门营生,欺诈信徒,大发横财!
本人就时常听到一些居士或者一般社会人士被劝募放生的事情。年前还听到一位老居士诉说,我也曾认识的某某居士成为了组织放生和朝山的“专业户”,利用劝诱大家捐款放生之类名头,从中渔利
。因为此人过去很是恭良,张口闭口“做功德”之类的,颇获大家好感,所以,此番演变,让我很是震惊!不过,据说,他很受不少寺院的欢迎,因为他们需要这些“志愿者”……——这些现象,我们不能不警觉,不能不给予旗帜鲜明的抨击!
这些现象的产生,不是佛教放生理念的错误,而是我们对佛教放生价值的曲解。确如林清玄先生所批评的那样,归根结底在于我们的“一念之私”,将放生当成了满足私欲和粉饰自己的工具。我们可以发现,热衷于放生的一些人平常缺乏起码的慈爱之心,甚至连瞻仰父母的义务都不尽!这种缺乏明确精神教化和行为规范的行为,不仅强化了虚浮、粗陋、浅薄的信仰心态,扭曲了信仰者的价值追求,而且直接或间接的污染了社会视听,产生了不良的社会影响。
同时,从对自然生态的影响上看,更是带来了严重的后果。正如一些人士(《当代佛教放生的新思维:积极护生——以台湾为探讨中心》,台北市立师范学院环境教育研究所,2008年5月6日)所指出的,佛教界这种放生形式客观上已经演变成一种“商业行为”,可以发现其行为模式是捕捉动物→囚禁动物→买卖动物→‘放生’动物。这样造成的结果可能有: 1. 动物被放生到不适当的环境,因为不能适应导致大量死亡。比如陆龟被放生到海中、饲养的鸟类被放生到野外等。 2. 放生外来物种,由于丧失自然天敌,破坏原来的自然生态,使原生物种面临危机。比如,大陆画眉的放生造成和本土画眉杂交,基因污染。3. 放生的动物经过捕捉、运送、关闭等过程,非死即伤。
放生没有错。但是,助恶者,非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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