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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种崇高的心灵境界

发布时间:2022-10-18 11:53:36作者:准提咒感应网

四种崇高的心灵境界

  四梵住的修习

  慈、悲、喜、舍四者也称为「无量心」,因就其真正的本质而言,没有任何局限,

  没有排他性、不公平性,且不被选择性的偏爱或偏见所障碍。

  已达四梵住无量境界的心,对任何国家、种族、宗教与阶级不会怀有瞋恨。

  心常停留的居所

  佛陀曾教导四种崇高的心:慈(mettA)、悲(karuNA)、喜(muditA)、舍(upekkhA)。

  在佛经中,这四者以巴利语 Brahma-vihAra(梵住)为人所知。「梵住」一词可解释为心的超越、崇高或伟大的状态,或似梵、似天、似神的住所。

  这四种态度之所以超越或崇高,是因为它们以最正确、最理想的行为模式对待有情。事实上,慈、悲、喜、舍四梵住,为人与社会接触所发生的各种状况,提供了解决的办法。它们是紧张的纾解剂;是社会冲突中伟大的和平缔造者;是生存奋斗中创伤的疗愈者;它们打破社会的界限,建立和谐的社群,唤醒人们所遗忘的宽容,恢复早已失落的喜悦与希望,提倡人类四海一家的精神,以对抗自私自利的力量。

  梵住与瞋心并不相容,这样的心类似梵天(BrahmA)—佛教传统宇宙观里的神,是更高层天界的短暂统治者。梵天没有憎恨,这与许多东、西方对神的概念相反—那类神的信徒认为自己的神会表现出愤怒、嫉妒与「正义的愤慨」。以持戒与禅修勤勉地培养这四种崇高心的人,被认为可以达到等同梵天的境界(brahma-samo)。若四种崇高的心成为修行者心中主导的作用,他就能投生到相应的世界—梵天界,因此说这四种是似天、似梵的心。

  「梵住」之所以称为「住」(vihAra),是因为我们应当使这四者成为心时常停留的居所,感觉像在「家」一样,而不是偶尔短暂拜访而随之遗忘的地方。换句话说,要让这四者完全充满我们的心,而成为不可分离的伙伴,在一切日常活动中好好地注意它们,诚如《慈经》所述:

  行住坐与卧,

  无有疲倦时,

  善安住此念,

  此即谓梵住。

  慈、悲、喜、舍四者也称为「无量心」(appamannA),因就其圆满与真正的本质而言,没有任何局限,如受限于其所遍及的某一类众生,没有排他性、不公平性,且不被选择性的偏爱或偏见所障碍。已达四梵住无量境界的心,对任何国家、种族、宗教与阶级不会怀有瞋恨。

  但是,除非与这种心态建立起稳固的自然关系,否则我们很难审慎地以意志的努力来运用「无量」,也很难避免各种程度的偏执。若要成就这点,在大多数的情况中,不仅必须以这四种特质作为行为的准则与省思的课题,还要将之作为有系统禅修法的业处,这样的禅修称为「梵住修习」(Brahma-vihAra-bhAvanA)。修习的目标是藉助这崇高的心,成就高层次的心专注状态—「禅那」。修习慈、悲、喜三梵住能成就前三禅,而修习舍梵住只能成就第四禅,其中「舍」是最关键的因素。

  一般而言,持续的禅修会有两种至高的成果:

  第一、禅修将这四种特质深深地烙印在心上,成为不易动摇的自发态度。

  第二、禅修造成并确保无量的延伸—拥抱一切众生的展现。事实上,佛经对这四种修法的详尽教导,明显是要逐渐地展现这崇高心的无量性,它们有系统地破除一切界限—一切限制这些方法运用于特定的人或地域的界限。

  禅修时,选择散发慈、悲或喜等心的对象,要由浅入深,例如修慈无量时,先从渴望自己的幸福开始,以此作为基准点而渐渐地扩大范围:「正如我希望自己能无苦、安乐一般,愿那有情,愿一切有情也能无苦、安乐。」之后,将此慈爱的想法扩及自己敬爱的人,例如老师;再扩及到深爱的人、漠不关心的人;最后,如果有的话,扩及到敌人或厌恶的人。既然这修法是关心活着的人的福祉,就不应选择已过世者,同时也应避免选择对你而言具有性吸引力的人。

  当我们已能应付最艰难的任务—将慈心散发给厌恶的人,就应进一步「破除界线」(sImAsambheda)—将慈心无分别、平等地遍及以上所说的四种人。「破除界线」时,会使我们达到更高层次的定:随着似相(paTibhAganimitta)的显现,而成就「近行定」(upacAra-samAdhi),进一步达到初禅的安止(appanA),再进入更高的禅定。

  在「空间的扩展」上,先从身边的环境开始,例如家庭,之后扩展到邻居、整条街,以至整个城市、国家、其它国家与全世界。在「方位的扩展」上,先向东方散发慈心,再来西方、北方、南方、介于四维居间的方向、上方与下方。

  适度地变换选择的对象,同样的修习原则即能运用在悲、喜与舍的禅修上。修法的细节可见诸经文(见《清净道论》第九品)。

  成就梵住的禅定,其最终目的是培养出一种心态,以作为导向解脱的「观」的稳固基础,以洞察一切现象的真实性是无常、易受痛苦与没有实体的。因四梵住而成就禅定的心,清净、寂静、坚定、镇静,没有粗相的自私自利,因而为唯一能完成解脱最后工作的「观」作好准备。

  以上的论述显示出两种修习梵住的方法,一是以之作为实际的行动与适当的思考方向,另一则是以禅定为目标的有系统禅修法,此两者彼此相辅相成。禅修有助于使慈、悲、喜、舍成为自发的反应,当我们努力在身、语、意中保有这四种特质,却面临生活中无数苦恼的挑战时,这自发的反应有助于使心更加坚定与平静。

  另一方面,若实际的行为渐渐受到四梵住的约束,心中的仇恨、紧张与暴躁就会减少,这些情绪的影响力常常狡猾地闯入禅修的时段,变成禅修中的「掉举盖」。日常的生活与思惟,对禅修的心有极大的影响,只有在两者间的鸿沟持续缩小时,稳定的禅修进展与修行最高目标的达成才有可能。

  不断反思这四者的本质、利益与相反特质的过患,将有助于四梵住的修习,诚如佛陀所说:「人长久思惟与反省的事物,即是心专注、倾向之处。」

  佛陀开示四梵住的基本内容

  一、诸比丘!弟子以慈心遍满一方,如是遍满第二、三、四方而住,乃至上、下、四周,他以慈心丰沛、广大、无量、无憎与无苦,遍满一切世间平等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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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诸比丘!弟子以悲心遍满一方,如是遍满第二、三、四方而住,乃至上、下、四周,他以悲心丰沛、广大、无量、无憎与无苦,遍满一切世间平等而住。

  三、诸比丘!弟子以喜心遍满一方,如是遍满第二、三、四方而住,乃至上、下、四周,他以喜心丰沛、广大、无量、无憎与无苦,遍满一切世间平等而住。

  四、诸比丘!弟子以舍心遍满一方,如是遍满第二、三、四方而住,乃至上、下、四周,他以舍心丰沛、广大、无量、无憎与无苦,遍满一切世间平等而住。(《长部》 13)

  四梵住的沈思

  〔慈〕

  「慈」,没有「拥有」的欲望,清楚知道在胜义中没有所谓的所有物与拥有者,这即是最崇高的慈爱。

  「慈」,不说也不会想到「我」,清楚知道「我」只不过是一种错觉。

  「慈」,没有选择性与排他性,清楚知道若这么做的话,就会制造出与「慈」本身相反的厌恶、反感与瞋恨。

  「慈」,接纳一切众生,不论其大小、远近,在陆地、水里或空中。

  「慈」,无私地拥抱一切有情,不仅是对我们有益或让我们欢喜,或带给我们快乐的有情。

  「慈」,拥抱一切众生,不论其心是崇高或低下、善或恶。拥抱高贵或良善的众生,是因慈爱自然地流向他们;接纳心低下与邪恶的众生,是因为他们最需要慈爱。许多善良种子已枯死的人们,只因缺少让种子成长的温暖,而让它在缺爱的寒冷世界中死去。

  「慈」,纳受一切众生,清楚知道我们都是这期生命中的旅伴,都受制于同样「苦」的定律。

  「慈」,并非烧伤、烧焦、折磨人、造成更多伤害的感官之火—它现在突然地燃烧,下一刻即熄灭,留下比以前更深的寒冷与孤寂。

  相反地,「慈」像是安慰病人的那温柔又坚实的手,从未改变其同情,没有犹豫,不在意所面对的任何反应。「慈」,安抚人们因苦难与烦恼之火焚烧后所感受到的寒意。「慈」,为被遗弃在孤寂冰原中的人,在缺爱世界的严寒中颤抖的人,以及因深深的绝望或不断向外求助而内心空虚、枯竭的人,给予他们生命的温暖。

  「慈」,即是知道、了解,并随时准备提供帮助的崇高的心与智能。

  「慈」,即是力量,并给予他人力量,是最崇高的爱。

  「慈」,佛陀称之为「心的解脱」、「最崇高的美」,是最崇高的爱。

  「慈」的究竟显现是什么呢?

  向世间开显通往苦灭的道路,一条世尊所指出、亲自走过与完全领悟的道路。

  〔悲〕

  世间正在受苦,但大部分的人封闭了眼睛与耳朵,看不见川流不息的泪河流过生命,听不见那持续不断遍及世界的痛苦哀号。任由自己小小的悲伤或喜悦遮蔽了视线,阻碍了双耳,心也被自私所束缚而变得僵硬、狭隘,这样的心如何向更高的目标迈进?如何能体会唯有摒除自私的渴爱,才可以从苦中解脱。

  「悲」移除了沉重的障碍,打开通往自由的大门,使狭隘的心变得如世界之宽广。

  「悲」解除心中使人麻痹、难以活动的重担,赐予依附在自我低地上的人们得以飞翔的双翅。

  因为「悲」,即使有时我们个人并未感到苦,苦的事实却仍能鲜明地呈现在心中。「悲」给予我们丰富的痛苦经验,在苦真正降临时,使我们能坚强而有所准备地面对它。

  看啊!这绵长的旅行队伍,当中无论人或动物的众生,都背负着悲伤与苦痛。在无数的过去生中,我们都曾背负过与这每一众生相同的重担。看看这些众生,打开悲悯的心吧!

  而这样的不幸可能再度成为我们自己的命运!现在没有悲心的人,有一天会因此而哭泣。若缺乏对他人的怜悯,将来也必会透过自己长久的痛苦经验来获得,这是伟大的生命定律,了解这点后,要留心看好自己!

  众生沉溺于无明,而迷失在幻相中,从一个痛苦迅速地经历下一个痛苦,不明白苦的真正原因,也不知如何解脱。悲心的真正基础是洞见「苦」的普遍法则,而非仅立基于单一的「苦」的事实。

  因此,我们悲悯的对象,也包括以邪恶、愚痴的心活动而获得当下快乐的人,以他现前的行为,就可预见其苦难的未来,悲悯之心便油然而生。

  有智者生起悲悯,不会让自己成为苦的受害者,他的身、语、意充满怜悯,但心不动摇,仍保持平静与镇定而不改变,他还能怎么帮助众生呢?

  愿如是「悲」于我心中生起!「悲」即是知道、了解,并随时准备提供帮助的崇高的心与智能。

  「悲」,即是力量,并给予他人力量,是最崇高的悲悯。

  「悲」的究竟显现是什么呢?

  向世间开显通往苦灭的道路,一条世尊所指出、亲自走过与完全领悟的道路。

  〔喜〕

  不仅要向悲心,也要向随喜心打开你的心胸!

  众生在世间所得到的快乐真是十分稀少啊!无论何时,只要他人得到一丝丝的快乐,你都应庆幸,至少有一线喜悦的光束,穿破他们生命中的黑暗,驱散蒙蔽心灵的灰暗迷雾。

  藉由分享他人的快乐如同自己的快乐一般,你的生命将得到喜悦,难道你不曾观察过,人们在快乐时,容貌如何因为喜悦而改变,而且变得明亮吗?难道你不曾注意到,喜悦激起人们高尚的抱负与行为,远超出他平时的能力吗?这样的经验从未以喜悦的幸福感填满你的心吗?藉由为他人制造快乐,带给他人喜悦与安慰,你自己就有能力来增加这样随喜的经验。

  让我们教导他人何谓真正的喜乐!许多人从来没学过。生命虽然充满悲伤,但也有许多快乐与喜悦的泉源,只是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让我们教导人们在自己身上寻得真正的喜乐,并为他人的喜悦感到欢喜!让我们教导人们将自己的喜乐展现到更高的境界!

  在佛陀的教义中,神圣与崇高的「喜」并不少见。佛陀的教法常被误以为是传布忧郁的教义,但事实却相去甚远,佛法一步步地导向更清净、崇高的快乐。

  神圣与崇高的「喜」是灭苦之道上的一大助力。不仅因悲伤而忧郁的人,乃至拥有喜悦的人都会发现,平静才能使心处于沈思的状态,而唯有平静与专一的心,才能得到令人解脱的智慧。

  他人的喜乐愈神圣与崇高,我们就愈有随喜的理由。我们随喜的一个原因是,他人神圣的生活确保了今生与来世的安乐;另一个更加神圣的随喜他人的理由,则是他们对「法」的深信、对「法」的了解与对「法」的遵循。让我们给予他们「法」的帮助吧!让我们努力,使自己愈来愈能够给予他人这样的帮助吧!

  「喜」即是知道、了解,并随时准备提供帮助的崇高的心与智能。

  「喜」,即是力量,并给予他人力量,是最崇高的喜乐。

  「喜」的究竟显现是什么呢?

  向世间开显通往苦灭的道路,一条世尊所指出、亲自走过与完全领悟的道路。

  〔舍〕

  舍根源于「观」,是一种完美、不动摇的平衡心。

  环顾我们周围的世界并检视自己的心,就能明了要达到并维持心的平衡是多么地困难。

  仔细地检视我们的生命,就可以注意到生命不断地在两极间移动—起落、成败、得失、毁誉,我们感受到心如何以苦乐、喜悲、失望与满足、希望与恐惧来响应这一切。这些情绪的波浪时而将我们推向高处,随后又将我们推落下来,才获得片刻的平静,马上又进入另一浪潮的力量之中。我们怎能期待驻足于波涛的顶端呢?若不是在「舍」的岛屿上,又如何能在存有的永不止息的海涛中,建筑起自己的生命之屋呢?

  在几经失望、失败与挫折后,只分配少分快乐给众生的世间,几乎可说是个安全之地。

  唯有愈挫愈勇的世间,才有光明成功的未来。

  缺少喜乐的世间,于病痛、分离与死亡中成长。

  前一刻是我们随喜的众生,下一刻却亟需我们的悲悯,这样的世界需要「舍」。

  但是,所需要的那种「舍」,必须以时时保持警醒的心为基础,而非冷漠迟钝的心;它必定是经历严格、审慎修习而来的成果,而非一时情绪的展现。但若「舍」必须一再地用力才能产生,那么就不配称为「舍」,它的力量也会减弱,最后为生命的变迁所击垮。然而,真正的「舍」应能面对一切严格的考验,并从严格考验的来源中,使自己的力量再生,而只有根植于「观」的「舍」,才有抵抗与自我更新的力量。

  那么,什么是「观」的本质呢?「观」是清楚明了一切生命的变迁如何生起,并明了我们的真实本性。我们必须了解,自己所经历的各种体验,都源自此生或前世所造作的「业」—于身、语、意的行为。「业」是我们从之而生的「子宫」(kamma-yoni),无论喜欢与否,我们都是自己的业不可转让的「拥有者」(kamma-ssakA)。虽然是拥有者,但一旦我们造作了任何业,就失去了驾驭它的能力:业永远追随我们,相应于它的遗产终究会归还到我们身上(kamma-dAyAdA,业的相续)。没有一件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是来自于外在充满敌意、不可知的世界,任何事都是自己心念与行为造作的结果,这样的理解使我们免于恐惧,所以是「舍」心的最初基础。当每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都只看到源于自己时,我们为何还要恐惧呢?

  然而,若生起恐惧或不安,我们知道得以减缓的依皈处—自己的善业(kamma-paTisaraNA)。这样的依止,将使心中生起信心与勇气—相信过去造作的善业会产生保护的力量,即使现生仍备尝艰辛、挫折,也更有勇气在当下造作更多善行。因为我们知道,崇高与无私的行为就是抵抗命运重大打击的最好方法,及时行善永远不会太迟。若在避恶行善时,这样的依皈稳固地建立在我们身上,那么总有一天我们会肯定:「根植于过去的不幸与不善愈来愈减少了,而我努力使今生清净无瑕,除了更多的良善以外,未来还能带来什么呢?」这样的肯定,使我们的心获得平静,而得到忍耐与「舍」的力量,足以堪忍现前的苦难。如此一来,自身的「业」就成了我们的朋友(kamma-bandhu)。

  同样地,一切生活中的各种事件,即所造作「业」的果报,也将成为我们的朋友,尽管它们带给我们忧伤与痛苦。「业」以伪装的姿态,常常回到自己身上而让人无法辨认—有时以他人对待我们的方式回归,有时则以生命中的重大改变回归,这些业果往往与我们的期待不符,或违反我们的意志。这样的经验告诉我们先前未预见的行为后果,显示出先前的行为虽然明显,但自己只有稍微觉察,而想以各种借口将之隐藏、掩饰的动机。若我们学会从这角度来看待事情,并能读到自己经验所传达的讯息,那么「苦」就能变成朋友,它会是个严厉,但诚实、善意的朋友,教导我们最困难的课题—与自己身心有关的知识,警告我们远离正盲目走向的无底深渊。由于将「苦」视为老师与朋友,我们就能较成功地以「舍」来忍受苦,最后,「业」的教说将给予我们强大的动力,使自己从「业」中解脱,从把我们一再掷入轮回之苦的「业」中解脱。厌恶将在自己的渴爱、愚痴、习性上生起,创造出许多情境以考验我们的力量、对抗力与「舍」。

  应当作为「舍」之基础的第二种「观」,是佛陀所教导的「无我」(anattA)。这教法认为于胜义中没有任何造作「业」的自我,其业果也没有影响任何自我。此外,这教法还认为若没有「自我」,我们就不能说「我自己」。造成「苦」并障碍或干扰「舍」的是自我的错觉,若自身的某特质受到责难,我们会认为:「『我』受人指责。」而动摇了「舍」;若某项工作没有成功,我们会认为:「『我的』工作失败了。」而动摇了「舍」;若失去财富或挚爱的人,我们会认为:「『我所拥有的』失去了。」而动摇了「舍」。

  要使「舍」成为不动摇的心,必须舍弃一切有「我的」想法,先从容易远离自我的小事着手,渐渐地向自己深深执着的所有物与目标下手。同时,也必须舍弃一切与自私的「自我」想法有关的事物,这也是先从自己个性的一小部分开始,从不甚重要的特质,或从自己先清楚看到的些许弱点,渐渐地向自认为是个人存在中心的情绪与嫌恶下手,以练习舍离。

  舍弃「我的」或「自我」的想法到达一定程度时,「舍」就会进入我们心中,因为那些已领悟为「无我」的事物,又如何能藉由贪、瞋或悲伤而使我们烦乱不安呢?「无我」的教义,因而成为我们通往解脱与「舍」之道的向导。

  「舍」是四梵住的顶点与极致,但不应就此认为「舍」否定慈、悲、喜,或认为前三梵住较为次等,绝非如此,「舍」完全包容、遍及这三者,正如三者完全充满「舍」一般。

  四梵住的相互关系

  那么,四梵住如何遍及、充满彼此?

  无量的「慈」防范「悲」免于落入偏私,防止「悲」因为选择或排外而造成歧视,使「悲」不至落入偏见,或受到被排挤的那一方的仇视。

  「慈」,将自身无私、无量的本质赐予「舍」,甚至赋予它热情。因为经转化与控制后的热情,也是完美「舍」的一部分,可以强化其敏锐的洞察力与智慧的约束力。

  当「慈」与「喜」正在享受或给予短暂有限的快乐时,「悲」防止它们忘记世间于此时仍存在着最可怕的苦难。「悲」提醒「慈」与「喜」,它们的快乐与无边的痛苦同时存在,也许在踏出下一步时就会发生。「悲」提醒「慈」与「喜」,比起它们所减缓的痛苦,世上还有为数更多的苦难,于其缓和的效果消失后,忧伤与痛苦必定再度生起,直到证入涅槃时才能完全根除。「悲」不让「慈」与「喜」将自己限制于狭隘的一隅,而以封闭态度来面对宽广的世界;「悲」防止「慈」与「喜」因警戒守护的小小快乐,而变得志得意满;「悲」刺激并促使「慈」扩展自己的领域,刺激并促使「喜」寻求新的资粮,因而帮助两者成为真正的「无量心」(appamaJJA)。

  「悲」防止「舍」落入冷漠无情之中,使它免于迟缓或自私的孤立;「悲」敦促「舍」不断地进入世间的战场中,藉它来强化自己,以期能经得起世间的考验,直到「舍」臻于圆满为止。

  「喜」阻止「悲」因世间苦难的景象而崩溃,防止「悲」太过专注于苦,而排斥世间其它的事物。「喜」缓和心的紧张,抚平悲悯心所造成的痛苦煎熬,使「悲」远离无意义的担忧与无益的多愁善感,因为这些只会削弱、消耗心力。「喜」使「悲」成长为积极的悲悯心。

  「喜」给予「舍」温和的宁静,足以软化其严厉的外表。「喜」是佛陀脸上的神圣微笑,虽然他深深地了解世间的苦难,但仍维持脸上的笑容,它给予人们安慰与希望、无畏与信心,如是向人们宣说着:「大开解脱门」。

  深植于慧观的「舍」,是守护与约束其它三无量心的力量,向这三者指出应当遵循的方向,并看着它们如是依循。「舍」防止「慈」与「喜」在无谓的追寻中消散,或在未受控制的情绪迷宫中迷失。「舍」,是为了达到最终目标而警醒的自我控制,不允许「喜」满足于小小的成果,而忘了我们必须奋斗的真正目标。

  「平等心」的「舍」给予「慈」平稳、不变的坚定与忠诚,赋予它忍耐的美德。「舍」以平稳、坚定的勇气与无惧来滋养「悲」,使无量的「悲」能够面对一再遭遇的苦难、沮丧的恐怖深渊。从「悲」的极积面而言,「舍」是智慧所伸出的平静又坚定的手,对于想执行救助他人这困难技巧的人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在此,「舍」又指忍耐、坚忍地奉献于悲悯的工作。

  由于上述的理由,「舍」被称为其它三无量心的顶点与极致,前三者若与「舍」与「观」无关,就会因为缺乏使之稳定的要素,而变得愈来愈微弱。孤立的美德,若缺乏其它特质给予稳定或柔软的必要支持,这类美德往往会恶化成为自己特质中的缺点。例如缺少「精进」与「观」的「慈」,易变成仅是具有虚弱、不实性质的情感上的良善。除此之外,这样孤立的美德,常常让我们适得其反,或有违他人的福祉等。将孤立的美德,连结成为结构中和谐的整体,并于其中展现出最好的一面,而不会落入个别弱点的陷阱,有赖于人稳定与平衡的性格,这正是「舍」的功效,也是它为四梵住彼此的理想关系提出贡献的方式。

  「舍」根植于慧观,是圆满、不动摇、平衡的心,但「舍」圆满而不动摇的本质,并非呆滞、无心与冷酷的,「舍」的圆满不是由于情绪的「空无」,而是由于了解的「圆满」、自身的完成。其不动摇的本质,并非如冰冷的石头般坚硬不动,而是最高力量的显现。那么,「舍」是如何变得圆满与不动摇呢?那就是任何导致迟钝的于此处破坏,移除阻碍的,破除妨碍的,情绪的漩涡与理智的迷乱皆消除,无碍的平静与伟大的意识流变得清净光明。

  警觉的「念」(sati),以敏锐的「慧」(paJJA)融入「信」(saddhA)的温暖中,以心的「定」(samAdhi)平衡「精进」(viriya),这内在的五根(indriya)增长为不再丧失的内在五力(bala)。之所以不再丧失,是因为五力能于世间的迷阵(轮回)与无止尽的「扩散」中(papaJca)不再迷失自己。这五力是从世间上的心与活动而产生,由于受到「念」的防护,它们不再束缚自己,且毫无改变地回到心与活动中。「慈」、「悲」、「喜」相继由世间上的心与活动所产生,但由于「舍」的守护,它们不再执着任何事物,且不被削弱、不受染污地回到心与活动中。

  因此,阿罗汉不会因为给予而短少了什么,不会因为赠予他人自己内心的财富,而变得贫穷。阿罗汉就像琢磨完好的清澈水晶,无有任何瑕疪,完全地吸收光线,经过自己集中力的强化后,再完整地反射出来。色彩绚丽的光线无法污染水晶,无法穿透它的坚硬,及干扰它平衡的架构,水晶不变地保持自己真正的清净与力量。「正如世间所有的河川都流入海洋,天上所有的雨水都落入海中,却看不出大海有所增减」—神圣的「舍」,其本质也是如此。

  神圣的「舍」,或具有神圣的「舍」的阿罗汉,是世间的内在中心,但这内在的中心,应与无数有限领域的外在中心—所谓的「个性」、管理法则等有所区别。这些之所以仅是外在的中心,是因为当它们的领域遵循无常法则,而经历结构上的完全改变时,就不再成为中心,所以造成其色法或心法重心转变的结果。但是阿罗汉的「舍」,其内在中心因为永恒不变,所以是不动摇的,之所以永恒不变,是因为它不执着于任何事物。

  佛陀如是说:

  有爱者,心必动摇;无爱者,则无动摇;无有动摇,则得轻安;既得轻安,则无所喜;既无所喜,则无来去;既无来去,则无死生;既无死生,则无此世,乃至他世,二世既无,则苦终尽。(《自说经》8: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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